AUTHORIZED TRANSLATION
Title: You Only Live Twice (Unless You’re Facebook. Then You Live Forever)
Author: smiles1777
Original post:
http://tsn-kinkmeme.livejournal.com/1522.html?thread=1826290Fandom: The Social Network
Pairing: Eduardo/Mark
15.
Mark没多做评论就跟着他走了,这让Eduardo多少有些意外。但是当他向后看时就发现Mark的步子有多缓慢和疲惫。他明白Mark是太累了,已经无力多做抵抗。他默默地减缓步子和Mark走在一起。Mark看了他一眼,也许想要瞪他,但却显得更像是迷糊地一瞥。这真是各种可爱,Eduardo不得不提醒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尴尬,不,要是笑出声的话会非常的糟糕,他不愿意为此解释(而且Mark并不可爱。Mark是个可怕无情的自私鬼。如果Eduardo还是个五岁小毛孩的话,他得说Mark是个猪头)。
Mark差一点撞上一面玻璃门,但及时刹住了车,向后跳了两小步(好吧,也许Mark是挺可爱的。但他仍然是个混蛋)。
他们默不作声地坐进车内。Mark在乘客座上陷下身子,头向后靠着,好像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疲倦。
Eduardo发动车子,Mark发出了一记迷惑的咕哝声。他向后望着他。
“你的安全带。”Mark指着他,眉头紧皱。
Eduardo默默咒骂了一声,迅速扣上了安全带。他习惯于在和Mark在一起的时候不扣安全带,抓紧每分每秒地全速追赶,Eduardo已经习惯了放弃任何防护设施(他的速度太快了,扣不扣安全带都没什么区别)。他尴尬地笑了一声,“恐怕我也有些倦了”,他解释道,希望Mark忘却他的这次失误(但是Mark的大脑就像是一台计算机,这样的可能性微乎极微)。
不过,他确实有记得问Mark回家的路线(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为了以防万一针对Facebook的威胁会变成针对Mark个人的威胁。这很搞笑,因为针对Facebook的威胁就是针对Mark的威胁。那些总部的白痴们一点都不了解)。他努力不竖起拳头为自己记得如何做好工作而叫好。他的的确确是一名出色的探员,他在这一趟沉寂的车程中这么称赞自己。
车程很短,他们很快就抵达了Mark的房子。看起来这是个颇为舒适的家,很宽敞但绝不浮夸。Eduardo喜欢这里(这让他想起嗜睡的星期日早晨和留下过夜的星期二)。他很好奇Mark是如何做出决定的,因为他设想不出Mark会关心这里是否会让人想起那些睡眼迷蒙的星期日,或任何一直以来被Eduardo深藏心底里的美好幻想。
“这里很近,而且不花哨”,Mark回答,仿佛读出了Eduardo的想法。
Eduardo为止一惊,发现他已经对着房子盯了好一会儿了,半边身子还没走出车子。他清了下嗓子,走了出来。“这里不错。”
Mark看着他,时间在某个空间里滴答流走。“谢谢”,他最终这样回答,踏上阶梯向门走去。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再度看向Eduardo。
Eduardo皱眉,“怎么了?”
“你拿着我的钥匙?”
“噢。”该死,好吧。他窘迫地哼了一身,一步两阶地踏向门口。他没有递回Mark的钥匙,反而自行打开了门锁,让Mark进去关上安全警报。他轻轻地地将门关在身后,以其在多次任务中学到的方式速度高效扫视了一圈,将里面的布置摆设印入脑海。
“你在做什么?”
Eduardo设法保持他的表情不变,掩盖住狂跳的心脏(Mark不知道,对吗?不,他不可能知道。该死,他能办到。有时候Mark就像是有魔法一样)。“嗯哼?”
“为什么你要跟着我?”
他给了一个你应该感激我的责备眼神,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因为如果我不亲眼看着你上床,你到头来还是会埋头编程整个晚上,那这些都没意义了。
Mark样子古怪地吸了口气,仿佛被人打断了吸气似的。“你……”他把手插入帽衫,迎上Eduardo的视线(他们又这么干了)。“你不正常。也许你以为我不怎么知道人类行为,但是我他妈地观察了很多。我他妈地创建了Facebook。这不是正常的举动。”
Eduardo点头,但他已经不再管他说什么了,轻轻地把Mark推上楼到他的房间。他没有停下来去想那自Mark的帽衫上流淌至他手指的暖意(滚滚发烫,他的手指在一种他永远无法免疫的毒药中颤抖),或者那居家熟悉的感觉(在沉迷编程的疯狂一夜之后把Mark领到床前,躺倒在旁边的床上过夜,然后双腿交缠地醒来,假装还没醒再窝上一小时)。
当他们走进房间时,Mark已经停下了不怎么算得上是抱怨的嘟囔。(房间很宽敞,有一张大床和一些必备家具,但没有任何彰显主人性格的装饰)。他脱掉帽衫,随意地丢在地上,爬上了床,没去费心换上睡衣。不过Eduardo也任他去了,因为他本来就穿着类似睡衣的衣服(谁会穿汗衫去工作?真是耸人听闻)。
Eduardo捡起被弃在地上的帽衫,折叠好放在椅子上,然后走到床头柜前留下了Mark的钥匙。“我把你的钥匙放在这儿了。你得保证至少睡到7点才起来,起来后拜托记得冲个澡。”他拿出手机,准备离开房间。“晚安”,他习惯性地道别。
“有一间客卧。”
他停了下来,但没有转身。他肯定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在楼下大厅,右手边。床应该有整理过,但是如果没有的话那里……某个角落里有壁橱,里面有床单。”
他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瞧着Mark,“我不会留下来过夜。”
Mark用手肘把自己撑起来,眉头纠在一起,“你不会?”
“不。我们不是--”朋友,他差点这么说出口但及时刹住了车,“我必须回去。”
Mark眉间的沟痕更深了,脸色阴沉,“你要怎么回去?”
Eduardo挥了挥手机,“出租车。”真的只是因为多年来(真的,他妈的好多年)的搏击训练和基于直觉的快速反应,他才会接住Mark随手向他丢来的钥匙(直直瞄准他的脸)。
“开我的车。”
他张开嘴说不出话来,随即闭上,反复了好几回,盯着手上的钥匙,再看向Mark。“为……那你明天怎么去上班?”
Mark挪了下头下的枕头,在被子下动了动,“你可以开车送我去。”
“什--什么?我不会,见什么鬼了,Mark。我不会开车送你去工作。”
“为什么不?你已经送我回来过了。”他重重地躺回床上,把被子拉过肩膀塞在颔下。“晚安,Wardo。”
他恨自己没有反驳。他恨Mark如此对他。他恨自己这种不断的需求,再一次地反复地把自己置入如此境地,很显然,这都是因为他恨他自己。Mark说的没错,他需要找个心理治疗师(他讨厌Mark是对的。他曾经很喜欢这一点,因为这意味着他站在赢家的一边,他能够看到周遭的人都为之惊叹,而他是这个聪明绝顶、货真价实的天才的最好的朋友。但是现在,这却意味着Eduardo是错的,再一次地、一如往常的、总是错的)。他挫败地呻吟了一声,用手搓了把脸。“为什么凡事到你身上总是没法轻松,Mark?”
“要是轻松简单的话也就没有意义了。”
他不想碰触这个话题,不想去分析去多想去剖析(然后和一个根本不关心社交礼仪的睡得迷迷糊糊地家伙辩驳。说真的,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当他们……不管他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他最后一次地对着Mark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我会8点到这里。记得冲澡。”
“这真是一团乱”,他在开回住处的路上一直反复地自言自语,刻意地忽略那股温暖的香草棒气味和新塑料的味道,以及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属于Mark的气息,任它们萦绕在心底挥之不去。
16.
他终于回到了基地,Sabrina正在后院里。他听见她正在对着某棵可怜的树木施虐或击打沙袋什么的。他迟疑地向她靠近,因为现在正是漆黑深夜,而她就在附近(而且即使她确实认出是他,她也可能仍然给他一拳。他吐了下舌头,但不得不承认那也是他活该)。
“Rina”,他在自认为的安全距离之外叫她。
她向身后望了一眼,但没有停下瞄准悬挂沙袋的攻击。“干嘛?”
他搓了下后颈,“还在生气?”
“你道过歉吗?”
他撅了下嘴,因为他讨厌做先道歉的那个人,那就好像是在认错(他确实错了)。“抱歉”,他小声说。
她似乎是接受了(好像那很微不足道)。“跟我打一场。”
他扬起眉毛。
“Luke在这儿不怎么做抵抗”,她说,指的是那个沙袋,他们将其命名为Luke(Eduardo和Yoland管它叫黑暗西斯大帝Luke,但Dave坚持如果Luke成为西斯大帝的话必须有个新名字。“没人管Darth Vader叫西斯大帝Anakin。”) “我需要发泄掉些能量。”她示意他靠近,“快点,打一场。”
(译注:Anakin Skywalker,Luke的父亲,原是绝地武士,后来屈服于原力的黑暗面,成为了Sith Lord Darth Vader)
他把手机和钥匙放在窗边,迅速地舒展肢体。“别碰脸。这个,”他勾着手指碰了碰自己的脸,绽开一抹颇具诱惑力的笑容,“可帮我们搞定了不少麻烦。”
她翻了个白眼,“这些,”她挺了挺胸,“解决的麻烦更多。”
“Yolanda的更大。我是说,你的很不错,但是她的就好像,”他吸了口气,双手做罩杯状放在胸前,“惊人的波涛汹涌。”
“你死定了。”
他放声大笑,“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们开始了对打,出手迅猛,绝不拖泥带水。Eduardo记不起上一次在单打独斗的时候受到如此威胁是什么时候。Sabrina的力量不如他,但她的招式更具策略性,身手也更为灵活,就好像她身心合一,在一个念头闪现的刹那间她的身体就能同时做出行动。Eduardo则更多地依靠直觉。他封闭自己的头脑,全靠感觉而动。这就是Sabrina如何能够比他快上一招,最后是他平躺在地上,咳个不停。
她笑得洋洋得意,瘫倒在他身边的草地上,呼吸急促,“你逊毙了。”
他只能呻吟,因为现在还是没法出声。
他们安静地遥望星空了片刻,直到彼此的心跳都平稳下来。她转过头看着他,“嗨,那么晚你去哪里了?”
“我去慢跑了,最后跑到了Facebook。”
他哼了一声,“有发现什么线索?”
“没有,只是开车送了Mark回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告诉她这些,他并不想将他今晚的奇怪行为都公之于众,但是一直以来他都对Sabrina非常坦白(之前他就发现了,如果不这样的话在实地行动的时候会把他们两个人都害死。所以,在她面前,他早已和他的对话过滤器惆怅地永别了)。
她撑起手肘坐起来,神色诧异。“你没找后援就跟目标接触了?甚至都没有通知我?”
他嫌恶地翘起上唇,“Mark不是目标。”
“Zuckerberg是目标的一部分。”
“他不是。他只是……”他叹气,沉默地抬起目光,眼神迷茫,“这很复杂。”
Sabrina沉默地打量了他。“嗨,你没事吧?”
他肯定露出了马脚,如果Sabrina都在问他好不好的话。
“你最近的表现很奇怪,总是神经紧张。Dave非常担心你,你知道吗?”
“你肯定不是你在担心我?”
她瞪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关心你?我只是,你知道,关心我们的团队活力。”她清了清嗓子,“不过你没事,对吧?你能搞定这个。”
他闭上眼睛,点头,“Yeah,我能搞定。”他能够对付每天见到Mark,能够应付开车送他,督促他睡觉、关注他的健康(但是他无法招架Mark的眼神和声音还有气味,那让他同时既感到舒适又令他窒息)。
他感觉到有一只微凉的手拍了拍他,“你不再是19岁了。你该让他们看到这一点。”
他张开眼睛。
“你的性格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你现在的样子。”她摇了摇头,“拜托,Saverin。这次任务是小菜一碟。”她站起身,手臂抬高过头,“我得去睡一会儿了。我早上有场面试。”
“保证你能漂亮通过,Rina。我需要你在办公室里。”
她露出得意的微笑,“谁能拒绝这张脸?”
“我以为那该是你的胸?”
她轻轻地朝他的胃踢了脚,他也假装痛苦地曲下身。“你已经说明了Yolanda才有那份资产。”
“不,不,你的屁股很棒。”他咧开嘴角,“尽管我认为Dave的还是比你的要更赞一点。”
这次的出脚是来真的了,他不得不在地上躺了好几分钟才能跟上她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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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他给自己装备了咖啡、面包圈和两只苹果(因为他非常肯定Mark已经好几个月没吃过一片水果了)。Yolanda在厨房的另一头瞧着他笑,仿佛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好像她以为发生了某些没有发生的事情)。
“怎么了?”他忍不住问了,即使他知道这是错误,大错误。
“嗯哼?”她还是在对他笑,“没事。”
他眯起眼睛。
“为什么你开了Mark的车?”她的语调愉快地像唱歌一样。
他伸出手指指着她,“不。不,我不要跟你讨论这个。”
她撅起嘴,“为什么不?”
“不。尊重你的上级,Yolanda。”他干脆地走向门口。
“那为什么你脖子上有个吻痕?”
他紧急刹住脚,上半身由于惯性弯了一下。他把头扭向肩膀,睁大了眼,“什么?”
Yolanda的笑脸更大了,向他跳了过去。她拍了下他的脖子,在她压到的地方他感到一丝疼痛。“你这里有块淤青。”她凑近瞧了瞧,笑容稍微减退了一点,“但靠近了看,形状很奇特。”
他后退到冰箱边(冰箱的表面非常光滑,就跟镜子一样)。他看见自己的颈部一边有块黑色的淤青,就在颈部和肩膀交接的地方。他咒骂,“Sabrina昨晚肯定打到这儿了。”
Yolanda张大了嘴看着他,“你睡了Sabrina?”她看起来非常吃惊,还略有些伤心,“那Mark怎么办?”
“不,我没有睡了Sabrina”,他咬牙切齿地快速回答。他整了整衬衫领子试图盖住印子。然后他停了下来,狠狠地盯着她,“这跟Mark又有什么关系?”
“他想要钻进你的裤裆里。”
“什么?”他的声音比正常的时候拔高了好几度。
她翻了圈眼珠,拍上他的肩膀,“我查看了监视录像。”
他再次向她伸出手指,“不,这次谈话就此为止。”
Sabrina慢吞吞地踱进厨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懒腰,正好是Eduardo怒火的最佳目标。“你!我说了让你不要伤害商品的卖点。”
她斜着脑袋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他在见鬼地说些什么?”她直接问Yolanda。
Yolanda指了指Eduardo的脖子,啧了声,“你给这可怜的孩子留了个这几年来最近似吻痕的印记。”
Sabrina凑近看了一秒,随即爆笑,“这真是棒极了!”
Eduardo对着她们俩怒视,感到自己作为领袖的地位岌岌可危(其实从一开始那就没存在过,不过他偶尔喜欢对自己这么撒谎)。“我恨你们两个。”
他在8点整抵达了Mark家。Mark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看起来容光焕发,几乎有些愉快(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眼中闪着一丝晶亮。Eduardo现在记得,Mark的眼睛总是能在转瞬之间比他的整个身体更能传达情绪)。他感觉肩头轻松许多(因为,好吧,也许他确实有些担心Mark,但都是为了这次行动。Mark就是Facebook,而Facebook现在正式属于中央情报局的保护之下。对,就是这样。)
Mark伸手要接咖啡,不过Eduardo递给他的是苹果。“维生素优先,咖啡因第二”,Eduardo假装板着脸告诉他,一边咬了一口自己的苹果。
Mark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但没有看向他的眼睛,所以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瞳孔略微有些放大。Eduardo挪了下脚,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苹果汁水。这似乎把Mark的魂招了回来,他看了一眼苹果,稍稍转了下眼珠,咬了上去。
“味道好吗?”看见Mark今天早上这么听话Eduardo的眼睛亮了一亮。
“这不过是个苹果。它们吃起来都一个样。”
Eduardo扮了个鬼脸,“才怪。”
他们聊了几分钟,谈论一些安全无害的话题(但不是那些通常意义上的无害话题。比方说天气,就是被极力避开的,因为任何提及加州雨天的话都会给人带来不愉快的记忆)。他们聊了计算机和数学,Mark在开始解释他为这次升级而想到的最新点子时说得神采奕奕。Eduardo听着,完全被吸引住了,为之着迷(而这究竟是因为他真的是在为Facebook本身而兴奋,还是他在看到Mark处于如此状态时就无法不被吸引,他从来就搞不清楚。也许两者皆有之吧)。
Eduardo手机上的闹钟响了起来,提醒他们出发的时间到了。他们颇不情愿地处理掉早餐的残渣,带着咖啡上路。他们轻松地坐进了车内(这次由Mark开车)。Eduardo和Mark同时伸手要将咖啡放入杯托中,两个人的手轻轻擦过。Eduardo急促地吸了口气,感觉有红晕攀上了脖子(这举动感觉过于亲密了。只不过是擦过,他的身体反应就背叛了头脑。好吧,也许他的头脑也有点在闹反革命,想起了他曾经在沙发上拽起Mark的手把他拉向自己)。他感觉自己就他妈地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人(但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人可不会幻想几近实现的亲吻或在自慰的时候把头埋进枕头呻吟出自己最好朋友的名字)。
他克制地抽回自己的手而没有洒出一滴咖啡,然后伸手去拉安全带,一边向Mark抱歉地笑了笑,尽管后者看上去这整件事对其毫无影响。他的手指有些颤抖,所以他有足够借口转过身,扭过脖子去把该死的东西找出来。他总算确认了位置,扣上了安全带。当他总算再次看向左边的时候,Mark已经眯起了眼睛,黑沉着个脸。
Mark始终虎着个脸,直到Eduardo最后开口问他,“怎么了?”
他没有搭理Eduardo,把车开出了车道(稍稍有些过快,而且比Eduardo预见地要粗鲁很多)。
17.
就算有人看到Mark和Eduardo一起走进公司,而且是乘坐同一辆车,也没人提及(他们的确看见了。Dustin实际上把整张脸都贴在玻璃上看着他们把车开入停车场)。不过,Mark在冲进办公室的时候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如果你要提起,那你就被炒了而且永远找不到下一份工,所以帮帮忙,让我能有这个报复的机会”。(因为Mark就是这么个五岁小毛孩。Eduardo突然对自己时不时会摇摇欲坠的成熟度感觉很是不错)。
Mark似乎满足于一整天都待在办公室里,Eduardo不知自己该对此该感到宽慰还是失望(他的脑瓜现在真的是秀逗了,这不可能发生。他没有想念Mark。一点都没有,对吗?)感谢上帝,Chris拎着一袋中餐外卖来拉他一块儿吃午餐。
“嘿,我猜你可能饿了”,Chris站在门框外问, 递过食物。
Eduardo展开笑脸,“是的,谢谢,你太好了。”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抢过袋子,对着开口贪婪地吸了口香味,兴高采烈地清理桌子,非常有技巧地摆放好餐盒,以便能够最好地享受用餐时光。他挥手招呼Chris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
Chris笑着坐在他身边,手伸向姜炒牛肉。Eduardo用他刚拿起的筷子打掉他的手,指着那份菜严肃地盯着Chris,“姜炒牛肉是我的。”
Chris翻了个白眼,“你比Dustin还差劲。”
Eduardo扮了个生气的表情,然后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大口牛肉和饭,感觉好极了。Chris询问了他最近的工作进展,Eduardo不得不编故事说那些数据是如何的不相匹配,他不得不换一个运算程式重新处理,他一边说一边期望Chris不会发现他的谎话(不过Chris到底是文科的,所以他觉得应该没问题)。
现在餐盒已经都拿出来了,并且凉透了,他们的谈话走向也越来越自然随意(他们已经聊到了最爱的电影台词),这时候Chris的手机响了。Chris一边继续说(“不,严肃地说,没有什么能比得过Inigo Montoya。这居然还要我来证明,真让人不敢相信!”) 一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收到的短信。他停下了话头,清了下嗓子,突然显得非常局促,声音也有一些嘶哑。
(译注:Inigo Montoya,来自电影公主新娘的角色)
“那么,呃,你的台词……”Chris叹息,搓了把脸,瘫在椅背上。
“Chris?”Eduardo问,关切地向前倾身,“你还好吗?”
“不,实际上不好”,他说,“老实说,我并不是完全出自好心带着中餐来见你的。我是被人派来套取情报的。”
Eduardo心头一紧,但仍然保持脸上只显露出一种自然的好奇表情。这全靠多年来的训练,很多年。“那所谓的情报是指?”
Chris迟疑地瞄向Eduardo,“你有女朋友吗?”
Eduardo张开嘴想要回答不,他没有。他是见鬼的间谍,这份工作让他不可能完全投入一段长久的感情。但随后他记起他不是CIA探员的Eduardo Saverin,他是Facebook联合创始人/企业家/女朋友全是疯子的Eduardo Saverin(这不是他第一次忘记自己在演戏。他甚至不确认他应该在演戏。这比他费心去琢磨的还要让人迷惑)。所以在他思索答案的时候他就这么一直张着嘴哑口无言。
Chris将此解读为Eduardo被惊呆了,于是急忙说,“我很抱歉。我试图能避免这整件事,但是你明白他会有多难搞定。他就是不愿放过我,除非我能搞清楚--”
Eduardo设法闭上了嘴,生气地扬起左半边眉毛。“‘他’是谁?”
“什么也没有,没有人,我没说他,我说他了? 我该走了。”Chris站了起来,但是Eduardo伸长了腿,正好把他困在Eduardo和桌子之间。
“快说。”
“是Dustin?”
“看着操他妈的份上,是Mark把你搅进来的?”他握紧了双手然后松开,怒火在其眼底升起,“那个社交无能的小--”这时他的手机叫了两声,他条件反射地摸了出来,开始读来自Dave的短信的时候仍然激动难抑。
第14区发现安全漏洞。可能是内鬼。
他低声咒骂,一把抓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他抬起头,这才发现Chris还在那儿,忧虑地看着他。糟糕。
“噢,没事。我--”他需要一个借口。他必须离开这儿去第14区(而那远在这栋楼的另一头,他得不得不用跑的才有希望把内奸抓个现行)。他一个借口也想不出来,脑海里一片空白。该死,他一直很擅长编造借口。他现在到底见鬼的怎么回事?“我,呃,必须。我想我把手机落在休息室里了。”
Chris皱起眉头,“在你手上的这支手机?”
糟糕。“呃,不是,我的旧手机?”他的话尾语调仿佛是个问句,于是他在心里默默用葡萄牙语咒骂了一通。“我有两支手机,一个商用一个私用。对,就是这样。”
Chris盯着他,仿佛他长着两个脑袋(也许他是的。那他就能登上医学期刊成为明星了。那也许会很赞)。他在心里抖了一抖,急匆匆地跟Chris道别,在长出第三个脑袋之前全速赶到第14区。
他拨通了Dave的电话,一边绕开办公室,飞奔着跳过台阶,“告诉我,Dave。”
“有一股信息流已经连续向外传输了三分钟。好消息是传输的速度很慢,坏消息是我无法追踪到目的地。”
“位置在哪里?”
“呃,根据我的计算,应该是在市场部会议室里的一台计算机,三号端口。”
他在靠近市场部的时候减缓了脚步。“待命”,他对Dave说,将手机滑进前口袋,没有切断通话。他小心翼翼地走向会议室,轻手轻脚地没有发出丁点儿声响。他扫视了一圈大厅和周围的房间,将在场的人员全部刻入记忆,以防万一内奸刚刚走出了会议室。他快速地回忆了一遍离他最近的武器。他有一把迷你左轮手枪绑在他西裤下的右腿肚上,两把入鞘的小刀在后背,他还有一只圆珠笔(蓝色的)就在他的西装口袋里。
他很满意自己都记得所有的位置,开始仔细查看会议室。他迅速地扫视了整个房间,失望地发现空无一人。他做了个鬼脸,还是走向标了“三号端口”的计算机,然后再次拿出手机。
“Dave,这里没人,但是计算机还在运作数据。”
Dave一步一步地教他如何将追踪器置入出口端。他只听懂了一半,但Dave教导的技巧相当好,于是Eduardo没费多大功夫就完成了。
“好了,已经就位”,Dave说,Eduardo能听出他的声音有一丝成功的笑意。“主要得看他们设计了多少错误引导,应该不出两分钟我们就能搞到他们的目的地。”
Eduardo点头,即使他知道Dave看不见他。等他们一拿到目的地方位,找出内奸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他就能马上离开这个国家。再也没有Facebook,没有Mark。他感到也许失落,只有一点点。
当传来脚步声正急促地冲向会议室的时候,Eduardo跳了起来,随即将他的手机扔到桌下。他开始东张西望,仿佛在找东西的样子。这时候Dustin跑进了房间,因为其鲜少的奔跑而气喘吁吁。
Dustin看见Eduardo诧异地大叫,“哈?!”
Eduardo睁大了眼睛,也着实大为惊讶。“Dustin,嗨,呃……”
“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市场部。”
“我掉了手机。”他假装四处张望了一圈,然后弯下身捡了起来。“就在这里。”他尴尬地笑了两声,暗自祈祷这能让人信服。
Dustin皱起了眉毛,“为什么你的手机最开始会跑到这里来?”
“我……对。它刚才,呃。”Eduardo清了下嗓子,“Dustin,怎么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这真是误导话题的最佳演练。
Dustin稍稍有些紧张,“我,呃,这里有台计算机出了点问题。”他快速走到三号端口的计算机前,开始在键盘上疯狂敲打,“该死。”
Eduardo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吃惊。Facebook内部当然能够察觉他们的安全漏洞。Eduardo快速切断了和Dave的通话,改发了条短信过去。
终止追踪。
Dave飞速回复。已经着手中。需要你拖延时间。
Eduardo做了个鬼脸,但还是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这是他的工作。“他们,呃,派你来处理一个小小的IT问题?”
Dustin抬头看向Eduardo。他看起来有些惭愧,挠了挠脖子,“Well,你知道,我不喜欢差遣别人干活。”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现在开始!”Dustin听见自己突然提高的声音畏缩了一下,“抱歉,只是,我们最近出了些漏洞问题,这些都--”他叹气,Eduardo为自己在这件事上的角色感到非常愧疚。“抱歉,我们对这个都有些紧张。”
“Mark知道吗?”
Dustin几乎是在哀叫,“很不幸地。”他转回计算机前,双手继续在键盘上飞舞。“现在正有一个漏洞出现,我在设法赶在Mark听说之前关掉它。”
Eduardo肯定地哼了一声,给Dave又发了一条短信。搞定了没有???
我们没问题了,他回复。过了几秒,为毛你突然干得这么逊???
Eduardo大吃一惊,瞪着他的手机(因为a,他干得不逊;b,Dave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对他说话了?还有c,他从没见过Dave用网聊语体。Dave有那么点语言纯正癖)。谢天谢地,Dustin还忙着阻止外泄威胁(以免Mark在知道后一怒之下封锁整幢大楼然后挨个亲自拷问每个在场的人),没有发现Eduardo惊讶且略有点受伤的表情。
他飞速回复,我干得不逊。还有你是怎么回事?
那你为毛扯的借口都烂到渣了?& 我一向如此
几秒钟后,他接到一条来自Sabrina手机的短信。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是Dave。Sabrina偷了我的手机。对不起!!!
Eduardo无声地啧了一下,以闪电速度又发了条短信到Dave的手机。停止欺负Dave。你不是应该在为面试做准备吗?
他们该准备好迎接我。
Eduardo微笑,开始敲打新的回复。这时候他发现Dustin已经停下了手上的活,正盯着他看(真的是死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介于欣喜和八卦之间)。“怎么了?”
Dustin咳了一声,耸了下肩膀。“没什么。”他凑近,忍不住扯起嘴唇,“那是你女朋友?”
Eduardo扬起眉毛(也许脸还有点热,因为在这天之前,他从没被人如此关心过自己的恋爱生活)。
“她是当地人?你来这儿是为了她?这是不是说你会一直留在这儿了?”Dustin看起来相当高兴。
Eduardo知道断然否决是最不足信的。他非常清楚这一点,他在现实生活中已经见识过了。该死的莎士比亚也写过。所以当他挫败地挥了挥手,叹气,然后结结巴巴地说出一个不,他骗自己说(他非常委婉地否认了女朋友的事。没错,委婉)。“不,不,我没有--为什么每个人都以为我有女朋友?”
Dustin翘起嘴巴(真的是在翘),“但是Ma--”
Eduardo打断了他,“告诉Mark他不用担心我的疯婆子女友会把Facebook办公室烧个一干二净,好吗?”他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朝肩后吼道,“还有,Mark应该只管好自己,别多管闲事。”
“我以为你们又互相说话了!”Dustin吼回去。
Eduardo想他听见了“真是一对见鬼的小毛孩!”但他无视了,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衷心希望现在那里已经没人了,没有Chris了。
&&&
Eduardo在这天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尽量避开与人接触,设法压下了因为追踪失败而袭来的挫败感(而且在……Mark什么的方面也搞砸了)。他们差一点就得手了,不过行动一般很少能进行得那么简单干净。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那个内鬼没有动作的时候重新把他的精力和注意力放到怎样把他或她给揪出来。
他在记事本上制定策略(全部以密码写就,这是自然。他不是蠢蛋)。等他抬起头时,看见了Sabrina和两位经理(一位他认出来是程序部主管,另一位他猜应该来自人力资源部)。经理们在向她介绍各个部门,并将她引荐给一些公司重要人物。她有力地点头致意,嘴角装点着怡人而颇具职业风范的微笑(他都能听见她的颊骨在压力之下咔嚓作响。她只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微笑。她的惯常表情是狡黠之笑)。
他翘首对其打量了一番。她打扮地相当时尚明快,一双红色细高跟搭配得完美无缺。她在这个满是身穿连帽衫脚蹬夹拖的家伙们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引人瞩目,而那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她希望能将注意力都从他转移到她的身上,这样他才能够做好他们被派到这儿来要做的工作。他感到胸中涌出一股对她的喜爱之情(能够有人将自己至于危险之地,能够有人可以依靠,他现在不再期盼这样的人出现,他现在为之深深感激,非常珍惜),在她的眼神穿过他的办公室玻璃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慢悠悠地向她咧开了笑脸。
她保持着自己的职业表情,但他能看出来她的微笑还是灿烂了几分,极其微小的几分。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似乎也发现了,因为她跟Sabrina小声说了几句,他们俩都笑了起来。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过得相当顺利,他甚至最终定稿了他的下一步策略(对全体员工的银行账户的初步查看发现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他决定再检查员工伴侣及其重要家庭成员的银行账户,然后同员工的计算机登入记录作交叉比对。这比只是干坐着等内鬼自己出现的原计划要好得多。那个计划进展地不怎么样)。此时已经到了6点,他该回家就此和他的组员做个简报(也许还要好好惩罚一下Sabrina,就为她欺负了可怜的Dave)。
他舒展了下身体,抓起外套,把笔记本电脑放入包内,推开门走出办公室,将门锁好。他大概走了不到三尺,就看到他们暂借给他的接待员向他跑来。
“Saverin先生!”他跑得气喘吁吁,表情有些疲惫。
“Yes, Scott?”
“你现在要回家了?”
Eduardo翘起眉毛,慢慢地点头。“是的,我想是的。今天一天已经结束了。”
Scott心不在焉地笑了笑,点头,“对,对。当然。但是有个,呃,我有些文件需要你签字。”
“不能等到明天?”
“对,不行,我今天就需要。”
Eduardo皱了下眉,不过还是伸出了手,“好吧,给我。”
“噢,呃,文件在我桌上。”
他眯起了双眼,“你没有带过来?”现在他有些怀疑了,因为就他对Scott的了解,这位接待员的工作能力非常出色。有些事情不对劲。
“Yeah,抱歉。”Scott用手摸了摸额头,“呃,好吗?”,再次尴尬地笑了几声,“那么,为什么你不回去办公室,我这就去拿那些文件,很快你就能走了。”
Eduardo撮起嘴唇,“不如我现在就回家,你把文件放到我桌上,我明天一来就签掉它们。现在已经过了六点--东海岸时间过九点了。你不可能现在就需要签字。”
Scott的脸垮了下来,开始陷入恐慌(他不断地前后张望,Eduardo能看出来他在试图找出个合乎逻辑的说法来与他争论)。他凑过身子,抬头看着Eduardo,满脸祈求,“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大忙,就在你办公室里等上大概五分钟?”
Eduardo弯下身子,与Scott平视,“为什么你那么想要我等着?”
Scott还没有来得及回答,Eduardo就听到身后楼梯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急促的夹拖声,同时他发现Scott一下子轻松了,Eduardo不用转过身就知道身后来者何人,但他需要亲眼确认。他转身,正好看到Mark冲下来差点绊倒,向前磕了几步,笨拙地稳住身体,侵入了Eduardo的个人空间几英寸(因为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确实知道什么是个人空间。只不过通常他都会为了便于保持友谊交往而不去介意。Mark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失去了这项特权)。
不过Eduardo不用为此多做担心,因为如此一来Mark就会不得不仰起头才能注视Eduardo,他匆忙向后退了几步(Mark从来不喜欢被提醒自己与他之间的身高差。他总是在寻找把他们俩互相比较的法子,找出他们两人之间的差别,试图胜过Eduardo一筹,仿佛如果他不是更为出色的那一个,Eduardo就不会再出现在身边)。
Eduardo抱定了想瞧一瞧Mark这么做究竟想要怎么样的主意,所以很不合作地保持了沉默,双臂松松垮垮地抱在胸前。Mark用脚蹭了蹭地,清了清嗓子,以Eduardo所见过的装得最差劲的轻松口吻说道,“你现在要回家了?”
Eduardo点头,仍然没有做声。
Mark也点了点头,“Yeah,我也在考虑该回去了。”
这句话,Eduardo知道是彻头彻底的谎话。Mark得靠人在一旁大声吼叫拳打脚踢地才可能从他的计算机前拉开。他装作惊讶地扬起眉毛,继续令人头痛地保持沉默。他开始有点享受这么做了。
“为什么不让我,呃,开车送你回家?你知道,考虑到你在这里没有自己的车。”Mark看上去颇为自豪,好像他才五岁,头一次全靠自己做成了一个三明治。这实在是可爱极了,Eduardo不得不绷紧两颊才不至于微笑起来。
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脸部肌肉(非常难办到),以波澜不惊的表情回答道,“不用了,我准备步行回去。”他给了Mark一个有节制的微笑,“但还是谢谢你”,他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
他绕过Mark,但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真的不麻烦。”
Eduardo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他克制住自己没有挣开Mark的手(感觉火热,抓得非常紧,有太多的情感透过他的西装传达过来)。“我可以走回去,不是很远。”
他们的视线凝结在一起,两人的所在之处笼罩上了一层异常沉重的寂静。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Eduardo至死也不能(不愿)移开视线。“让我送你”,Mark以听似毫无波动的声调重复了一遍。
Eduardo的视线掠过Mark的脸,飞速地上下打量,试图捕捉、分析每一条微小的细节和每一丝微妙的差异。Mark神情坚定,但面色柔和,甚至有些脆弱(如果他是任何除了Mark Zuckerberg之外的人的话)。但是他的眼中充满自信(不是他见识过无数次的那种狂妄或傲慢,那种表情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描绘夸张成了某种滑稽的漫画形象,成为了他所认识的这个男人的标志)。
他一定是在那随后的沉思中给出了某种肯定的表示,因为Mark欣喜地呼了口气,拽着Eduardo的手臂走向出口。
而Eduardo也任他这样(因为他想要看到那双眼睛再一次地停留在他的身上,充满自信、肯定和认同,即使只是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