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ving On
标题：Moving On
衍生：Torchwood
配对：Jack/Ianto
等级：PG-13
剧透：火炬木三季
梗概：456事件到六个月后Jack拿回腕表离开地球，之间他每次死掉时发生的事情。
生日贺文写这个实在有些跟该有的情绪不合，但至少里面宣泄了我对COE的一些怨念。算不上皆大欢喜的HE，但我实在不忍心让Ianto只一个人待在无尽的黑暗中。
谢谢wyy的鼓劲和九姑娘的beta
----------
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他耐心地等待着。
这个场景已经出现过无数次，熟稔得让他觉得那几乎是他与生俱来的一部分。他苦笑着轻嗤，还真的不怎么记得无数年前他第一次置身此地的感觉了。这就像是……例行公事。死亡等于例行公事，大概全宇宙间就只有他一个人会这么讲。
黑暗，等待，一股猛烈的拉力，然后，复活。永远一成不变没有任何惊喜意外。
“你真该这样多穿穿牛仔裤的。”
也许他该收回刚才的话……
Jack转过身，惊讶地盯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影。太好了，例行公事中再加上一条：幻觉。Harkness，你还真能自我超越啊。他嘲弄着自己的意识，眼神却不受控制饥渴地搜寻每一个熟悉的细节，不得不承认，这幻觉的真实程度令他自己都惊讶。
“如果不是你那快要剥掉我衣服的眼神，”白衬衫上套着深色马甲的威尔士人翻了个白眼，“我还真以为认错人了。”
Jack皱眉，作为幻觉，那嘲讽的腔调也太栩栩如生了些。
不，不可能。只能是幻觉。
他闭上双眼，有些不耐烦地等待着那股拉力，在生死之间丧失理智会在重生时造成大麻烦--他可不想变成另一个著名的神秘变态杀人狂Jack。
“这真是太好了，”威尔士元音因为不耐烦而更显得浓重鲜明，“就连死了我也只能是活动背景板？我可真伤心呢，Jack。”
Jack猛地睁开眼瞪住他：“你知道你不是的。”
“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深色头发的男子双手插在裤袋里，悠闲地斜倚着黑暗中不知道什么物体旁。熟悉的挑眉让Jack心中一紧，他重重叹一口气。
他没有预料到这个，完全没有，无论是因何而死，每次迎接他的都只有一片虚无，在那股拉力把他复活之前从未出现过任何事物，更不用说这样的幻影了。
Ianto Jones，即使是死了也仍有能力让Jack倍感意外。Jack忍不住摇了摇头盯着眼前仍和跟他一起走进军情大楼时一模一样的前手下兼情人，该死的Ianto Jones。
他一点也不想在生死交界处发疯，真的，那样对全世界都会是个威胁。
所以当他感觉到那股拉力时，他悄悄地松了口气。熟悉感，这是好事情，肺部所有空气被挤出来的真切痛楚让他条件反射猛地倒抽一口。
欢迎回到真实世界中，Jack Harkness。当他睁开眼，看到自己倒毙的暗巷时，他这么对自己说。
～～～～～～～～
他谨慎地站在黑暗中，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不再有任何“惊喜”，还是希望那幻觉能再次出现--毕竟上次的意外并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除了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有些疑神疑鬼地密切关注着自己的精神状况。而在他几乎快要忘掉上次的意外时，他又不小心死掉了。
“别告诉我你还是买了那件奥巴马头像的T恤，”一个戏谑的声音在他右侧响起，“胸前挂着政治人物并不能让你变得更酷，老家伙。”
Jack认命地闭上双眼，看来那意外并不只是一次性的了。这么多年被整个宇宙放在掌中耍弄，Jack学会的最重要一点就是：如果反抗不了，不如干脆享受。不论这个Ianto是幻觉也好，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也罢，既然他只是无所事事地消磨他永远用之不尽的时间，自己有没有终于丧失理智又有什么关系？让那些可能的后果去死好了。
他侧头摆出个标准的Harkness上校招牌笑容--呃，也许没那么标准，肌肉长期不运动的结果就是会变得僵硬--“嘿，酒吧里那热辣的金发姑娘可不这么想，谁知道‘政治正确’能让大学啦啦队长那么性奋呢？”
“您和您的那些性经历……”Ianto如他预料的那样摇了摇头。在他完全不了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时，一点点的可预期性就足够让Jack心神安定不少。
“所以，你算是什么？我潜意识的投影？平行世界的另一个Ianto？守护天使？收割灵魂的死神？”随着他的问话越来越离谱，Ianto终于忍不住好好地翻了个白眼。
“您真该少看点肥皂剧了。”Ianto顿了顿，皱了皱眉，然后才犹豫地说，“至于要回答你的问题，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就这么变戏法般出现？”Jack以为Ianto能给他答案，就像以前每次他需要什么资料时一样。他不喜欢被蒙在鼓里，更不喜欢Ianto脸上的不确定。不，不，不，上一次他们俩一起面对未知，Ianto就丢了性命，虽然理论上讲他不可能再死一次，但Jack仍压不下心中的不安。
“嘿，”Ianto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让他禁不住惊跳，看到影像是一回事，能够触摸到实体的事实则完全超过Jack的理解力。
年轻人迅速收回手去，耙了耙头发，他显出一丝沮丧：“听着，Jack，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死了，”如果不是太过熟悉Ianto，Jack也许会漏过那一丝犹豫，“然后，一直是一片虚无，没有白色通道，没有审判日，也没有轮回，直到……”
Ianto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所以，离……离456的事情有多久了？”
Jack完全明白死去那一刹那的感觉，除了自己的存在就只有黑暗一片，那让他根本没法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而这对Ianto来说更艰难：他本来就比普通人对时间更敏感，对秒表的热爱是Jack无可奈何又忍不住觉得Ianto可爱的因素之一。
这次是Jack主动伸出手，捏了捏Ianto的，缺乏体温的触觉让Jack更敏锐地意识到他们并不是在某个通常的状况下--即使火炬木意义上的通常状况比正常人最恐怖的梦魇更糟。
但他仍不忍放手，威尔士人的回握让他暗自松了口气。
“那么？”Ianto把他的思绪扯回来。
“79天。”Jack脱口而出，然后才迎上那对深海蓝的眸子。
Ianto有些惊讶，低头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抬头认真地看向他：“所以，这是你……第二次？”他空着的手举起来挥了挥暗示周围的一切。
Jack点点头苦笑：“谁能想到离开火炬木后，我每次死掉之间的时间间隔会大大拉长呢？”
毫无温度的指尖轻抚过他脖子边子弹撕裂的伤口，Ianto张口正准备说什么，Jack感到了那股拉力，这次他挣扎着握紧Ianto的手臂：“下次再见，我们一定会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努力让自己显得跟曾经的那个火炬木领袖一样自信。
～～～～～～～～
Jack知道他没法预料Ianto会在黑暗中的哪个角落出现（或者他是否会出现，但Jack现在拒绝考虑这个问题），只能有些不安地蹭着靴子上的泥渍。
“下次再忘记脱掉靴子进客厅……”
“你就永远别想进我公寓了。”Jack随着Ianto一字不差地说出这句威胁的后半句。他挑起嘴角冲站在对面的年轻人眨了眨眼。Ianto的公寓并不像Jack想像中一尘不染，比其他单身公寓干净一点的唯一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主人常常几天不回家。不过那并不妨碍Ianto痛恨Jack的靴子把泥土带进他的客厅。
“鞋柜放在门口是要发挥作用的！”威尔士人每次都会不耐烦地看他一眼，然后接过他手上的一堆外卖纸袋。这种时候总会让Jack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跟外面社区街道上随便哪个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而现在，他无比想念这种感觉。
“我想你。”Jack说出这句话才开始后悔，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他只想伸手抚过Ianto右边颧骨上那道醒目的划痕，换作其它场合他会赞这道伤痕让Ianto显得危险而性感，但，已经过去四个月了，伤口却仍然毫无变化，提醒着Jack眼下他们还有更多的疑问。
“别像个浪漫的傻蛋。这可会毁掉您的名声的，长官。”Ianto纯熟地运用他冷漠而疏离的秘书腔，只有眼角的细小笑纹泄露出他的情绪来。
“什么？我不可以想念一下全世界最美味的咖啡吗？”Jack故意装出副吃惊的样子。
“看得出离开了我您寸步难行，长官，”Ianto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Jack的衣着，“皮裤的确够热辣，但真的没人告诉您现在流行低调的性感么？”
“嘿！”Jack不满地抗议，“我得让自己融进环境里！”
“就像上次的奥巴马T恤？”
“当时我正在芝加哥。”Jack耸了耸肩，好像这样就能解释一切。
“上上次那条诡异的项链？”
“冰岛的异教金属音乐会。”
Ianto的眉头紧锁，他迟疑了片刻：“Jack，这段时间你都在干嘛？”
Jack有些忐忑地看了他一眼：“旅行……”
“不翼护人类拯救世界了？”Ianto谨慎地观察着他，眼中满是不解，没等到Jack想出个恰当的回答，他像是记起了什么，急急地接着问：“456到底怎么了？他们真的抢走了那些孩子？天哪Jack……”
“不，”Jack立刻打断他，“孩子们没事……”心中一痛，他忍住汹涌而至的情绪，“大部分孩子都没事……”
“出了什么事？”Ianto靠近他，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一侧身体几乎碰到他的，习惯性地给他支持。
“我……”Jack张了张嘴，却没法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宣之于口，特别是告诉Ianto。对Jack的盲目信任害死了这个年轻的火炬木成员，他都不知道Ianto为什么还肯理他，更不敢想像要是他知道了Steven的事情，会不会把自己在他心目中的最后一丝正面形象也毁灭殆尽。
Ianto安静地等待着，既没有催促他，也没有要转换话题的意思。
Jack试着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情绪，才记起在生死交界处本来就没有空气可言。
“456被赶回他们的飞船，但我没法继续再假装自己真是什么该死的英雄……”Jack咬牙吐出最后两个单词，他知道Ianto会察觉他的愤怒。
“但你的确是，”年轻人安静地说，Jack猛然抬头愤怒地想要打断，Ianto却摇了摇头制止他，“你救回了那些孩子，不是吗？很可能牺牲了你弥足珍贵的东西作为代价……”
威尔士人眼中的理解和信任狠狠戳中了他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某种痛楚，就是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误以为自己真的坚不可摧能凭只手之力拯救世界，让他自大地害死了Ianto，害死了……他直觉地想要用尽一切办法，只要粉碎掉Ianto对他的这种愚蠢至极的信念。
“我牺牲了Steven！我自己的外孙！我亲自下令杀了他！我眼睁睁看着他被电波烤焦！”
沉默只维持了几秒钟，却久到让他觉得窒息。
“你这愚蠢的混蛋……”Jack随即被拥进个熟悉的怀抱，像最近每次他死而复生后Ianto安慰的拥抱，但更亲近些。他觉得自己无权得到这种安抚，却没力气挣脱开来。
他都差点忘了有人张开双臂主动安慰他是什么感觉了。他是Jack Harkness上校，火炬木坚不可摧无所不能的领袖，他指挥手下对抗外星侵略，支撑鞭策着全组人做到最好，他不敢坦承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因为那会把每个正常人都吓得决定离他越远越好--Alice连看都没法看他一眼。
但这个天真幼稚却顽固的威尔士笨蛋却仍只想要安慰他。
Jack突然无比鲜明地意识到了自己内心里随着Ianto而死掉的是什么。他用力回抱住Ianto，揪紧指间丝滑的银色马甲布料，在拉力再次来袭时都不肯松手。
他最后看到的，是Ianto的欲言又止。
直到下次再见，他心中默念。
～～～～
“怎么回事？”
这次，还没容他的眼睛适应黑暗，Ianto的声音就带着些压抑的愤怒在他耳边响起。
他静静地享受了一会儿这难得的亲近，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死了。”
“Jack！”威尔士人眸子里满是担忧，“这种程度的伤即使在你跟外星人作战时都很少见，另外，虽然我在这里感觉不到时间，但离上次你的出现也太近了点。”他不住地上下打量着Jack全身。该死！Jack忽然后知后觉地开始懊恼自己现在的着装习惯会把伤势暴露无遗。他想念那件军大衣。
“下次我会小心点的。”Jack挤出个安慰的笑，但参考Ianto紧锁的眉头，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助理坚定的眼神让Jack明白他下定了追根究底的决心。
“那些阿拉伯人对美国人不怎么友好，即使你只是操着美国口音的英国人。”想起那些穆斯林对付他的各种花样，他还是忍不住痛缩了一下，唯一能庆幸的是，他们没像Master那样发现他复活的秘密。
“该死！”Ianto显然察觉了他下意识的身体反应，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腰。Jack的身体习惯性地绷紧，然后才长叹口气，慢慢放松下来。
“笨蛋，你环游世界就不能跳过中东那一块么？”威尔士人在他耳边轻声问。
“我只是……”Jack犹豫着，他不想说出自己这场旅行的目的，却一时想不出能让Ianto相信的理由。
“噢。”Ianto却先他一步就猜了出来，“噢，不，Jack，别告诉我你是想去找那个传说中有复活死者能力的穆斯林圣物……”
Jack苦笑：“有时候我真痛恨你照相机般过目不忘的记忆力，Ianto，”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跟在Hub里向他汇报工作时毫无二致的档案员，“我只是在Owen那件事后提过一次而已！”
Ianto翻了个白眼：“如果您忘了我当时怎么跟您说的，那么我再重复一遍：‘火炬木复活职员从来就没有什么好结果，除了您之外，所以，请您尽量不要再次尝试。’”
Jack能听出其中的谴责来，但他腰际的手臂并没有收回，那让他暗自松了口气。
“Ianto，我知道你绝不肯让我为了复活你把全世界置于危险之下，”他迎上年轻人的眸子，“不仅仅是你，还有Steven……我……”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哽咽，顿了顿，才吐出接下来的话：“我失去了太多，不知该怎么承受。”
“那你也不能明知尝试复活死人不可能有好结果，还一意孤行要去做！”Ianto这次抽回了手，“Jack，你放弃火炬木，不想再当英雄，这我可以理解，但主动去做危害人类的事情，这也简直太愚蠢了！”
“作为把自己半转换的电脑人女友藏进火炬木差点让电脑人帝国在Hub里重生的人，你还真振振有词啊！”Jack想也不想地反驳，这几个月来的沮丧，哀恸，愤怒忽然掺杂到一起，在他胸中形成一股呼之欲出的强烈情绪。
“那时我是个蠢蛋！我以为你比我要聪明点的！”
“那我能怎么办！自我了断，好在被复活之前能再见你一次么？！”
听到这句话，Ianto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半天没有回话。
Jack也被自己话中潜意识的暗示吓到了。在他上次复活后下定决心要尝试最后一个办法，却毫无头绪希望渺茫时，在那些夜深人静他最绝望脆弱的时刻，这个念头曾如毒蛇般诱惑着他。但他努力抵住了那诱惑，因为他清楚这样做只会毁掉他仅存的最后一点自我尊重。
“我宁愿以后都在这一片黑暗中，永远见不到你，也不愿意看到你那么做，Jack。”Ianto安静地低声说，引导着他坐下来。
“我知道。”Jack苦笑着覆住Ianto搁在他右膝上的手，“即使就我的糟糕纪录来说，这也太过分了。”
“我……”年轻人迟疑地低下头，然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他抬头探询地看着Jack，“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每次在你死掉后见到你，但是，这个……这会不会……害得你没法继续？”
永远先考虑到别人需要的忠诚的Ianto。
Jack长叹一声，他绝不会让年轻人背负上不属于他的责任：“我不知道宇宙主宰给我安排了什么该死的未来，但现在，唯一还能给我动力的就是这些。”他挥手示意周围的这一切，“至少死后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虚无一片，我没法想像那会对你意味着什么，对……对Steven意味着什么……”
“但你还有那么多未来要去经历，那么多战斗要去面对，那么多……”Ianto顿了顿稳住情绪，“还有那么多人要去爱……”
“我明白，”Jack抬起手拂过他困惑的眉尖，“但时间还不够久，离你和Steven出事还太近。”指尖流连在那不时会调皮或讽刺地挑起的眉间。
“但你会好起来的，对吗？”Ianto的目光几乎是恳求的，忽然显得像是个急欲想要得到大人保证的孩子，那总会让Jack内心深处的某块地方变得柔软。
“我会尝试的。”他没法拒绝这样的目光，Ianto活着时他做不到，死后就更不可能了。
“我知道你会。”Ianto点点头，转眼间又变回了那个令Jack总会忘记他有多么年轻的秘书兼斗士。
盲目信任我的笨蛋。在拉力拉走他之前，Jack用口型说出这句话，Ianto配合地对他比了个中指。
456事件后四个半月，Jack第一次真心地微笑起来。
～～～～
“噢，我说过我爱死你这件大衣了么？”
Jack暗笑着摇头：“你死后这是第一次，还活着的时候么……你总在说。有时我都怀疑你到底是想要我还是我的大衣。”
“噢，我可没你那么变态。”Ianto伸出手轻轻摩挲着他肩上的羊毛布料。
Jack只挑眉看着他。
“好吧，我都想要。”威尔士青年耸耸肩一脸平静地承认。
Jack忍住想要吻住他让他失控的冲动。
“我猜您这是重操旧业又当上超级英雄咯？”Ianto略带着点嘲讽上下打量着Jack，却没有掩饰挑起的嘴角，“别告诉我这次是被Weevil攻击……”
“嘿，Weevil也可以变得很恐怖！”Jack抗议，“特别是一群Weevil决心偷袭我！”
“我总怀疑Janet是这次袭击的幕后黑手。”他低声嘟囔着。Ianto噗哧一声笑出来。
“以后记住要对宠物好一点，它们才不会反咬一口。”
注意到年轻人想要问什么却又忍住了，Jack理解地一笑：“Myfanwy成了威尔士的乡野传奇，不过我去看了看它的巢穴，那姑娘这几年也学会了她主人的井井有条。”
Ianto双眼晶亮地盯着Jack：“真的？她……她活了下来？没有被Hub爆炸波及？”
“是啊，快快活活地钓羊偷鸡呢，不过可怜的姑娘有点巧克力缺乏症，还好我带了一大堆黑巧克力给她。”
“很高兴知道这个。”Ianto的眼角露出笑纹。
Jack挥了挥手：“得先把这些都安顿好了才行不是吗？噢对了，Rihannon一家我都做好了安排，你不用担心。”
“他们……还好吗？”Ianto咬住下唇不确定地问。
“你那脾气火爆的姐姐对我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已经比最开始好多了。”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六个月了，他们慢慢会没事的，Ianto。”
黑发威尔士人点点头松了口气。
“那么，你要继续前行了？”他小心地观察着Jack的脸色。
“总有一天我会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事情要先处理。”不知是因为重新穿上了大衣，还是重新找回了动力，Jack觉得他对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无比清楚。
Ianto疑惑地看着他。
“Gwen找到了我的腕带，我得先追去它们老巢收拾了那帮变态的瘾君子。”一想到456，Jack就会怒不可遏，如果它们以为能害死了他的外孙和Ianto还能全身而退，那它们就真的完全不了解Jack Harkness上校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么，你要去当穿行于宇宙间的超级英雄咯？”Ianto略低着头抬眼看他，那是威尔士人最习惯的动作，正好隐藏住他脸上的笑容，或是脑子里盘算的什么计谋。
“别傻了Ianto，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只是有仇必报的前时间特工而已。”
“这个问题不予置评。”Ianto一脸知道什么秘密的样子，Jack忍不住想问，但他能隐隐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拉力正在逐渐靠近。
“该说再见了吧？”威尔士青年了然地看着他。
“真希望我们能有更多时间。”Jack环视这片黑暗，不清楚是为什么，但他隐隐有种感觉，也许这将是他跟Ianto最后一次在死亡之地相见了。
Ianto保持着他招牌的微笑：“回头见，Jack。”
在他被复活前的一刻，Jack盯住Ianto仍然璨蓝的眸子：“I love you，Ianto Jones。”
“我知道。”Ianto最后冲他眨了眨眼。
尾声：
“任务完成。”
他身后一个女声说道，一只手轻搭上了他的肩。
他先是惊讶，随即恍然大悟：“我就觉得死亡不可能只是一团漆黑虚无而已。”
矮个子的亚裔研究员推了推眼镜：“要是宇宙真那么运行，死者会撑爆虚无的。”对着他露出个久违的微笑，Tosh玩笑地补上一句：“再说了，Owen也不会善罢甘休，光他一个人的破坏力就无比惊人了。”
“噢，果然死了我还得给他收拾残局么？”Ianto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那么？”Tosh邀约地侧身向着前方。
Ianto松开手肘让Tosh能挽住他：“我们能走了吗，Sato小姐？”
“当然啦。”Tosh轻快地回答。
迈步之前，Ianto忍不住回头朝Jack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要是知道我们扔下他，自己开派对，一定会被气死。”
Tosh撇了撇嘴：“总有一天他会加入我们。在那之前，我跟你说过这边有多么奇妙了吗？”她雀跃地开始跟Ianto分享死后的经历。
Ianto搂紧小个子研究员，做好准备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End）
衍生：Torchwood
配对：Jack/Ianto
等级：PG-13
剧透：火炬木三季
梗概：456事件到六个月后Jack拿回腕表离开地球，之间他每次死掉时发生的事情。
生日贺文写这个实在有些跟该有的情绪不合，但至少里面宣泄了我对COE的一些怨念。算不上皆大欢喜的HE，但我实在不忍心让Ianto只一个人待在无尽的黑暗中。
谢谢wyy的鼓劲和九姑娘的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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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他耐心地等待着。
这个场景已经出现过无数次，熟稔得让他觉得那几乎是他与生俱来的一部分。他苦笑着轻嗤，还真的不怎么记得无数年前他第一次置身此地的感觉了。这就像是……例行公事。死亡等于例行公事，大概全宇宙间就只有他一个人会这么讲。
黑暗，等待，一股猛烈的拉力，然后，复活。永远一成不变没有任何惊喜意外。
“你真该这样多穿穿牛仔裤的。”
也许他该收回刚才的话……
Jack转过身，惊讶地盯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影。太好了，例行公事中再加上一条：幻觉。Harkness，你还真能自我超越啊。他嘲弄着自己的意识，眼神却不受控制饥渴地搜寻每一个熟悉的细节，不得不承认，这幻觉的真实程度令他自己都惊讶。
“如果不是你那快要剥掉我衣服的眼神，”白衬衫上套着深色马甲的威尔士人翻了个白眼，“我还真以为认错人了。”
Jack皱眉，作为幻觉，那嘲讽的腔调也太栩栩如生了些。
不，不可能。只能是幻觉。
他闭上双眼，有些不耐烦地等待着那股拉力，在生死之间丧失理智会在重生时造成大麻烦--他可不想变成另一个著名的神秘变态杀人狂Jack。
“这真是太好了，”威尔士元音因为不耐烦而更显得浓重鲜明，“就连死了我也只能是活动背景板？我可真伤心呢，Jack。”
Jack猛地睁开眼瞪住他：“你知道你不是的。”
“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深色头发的男子双手插在裤袋里，悠闲地斜倚着黑暗中不知道什么物体旁。熟悉的挑眉让Jack心中一紧，他重重叹一口气。
他没有预料到这个，完全没有，无论是因何而死，每次迎接他的都只有一片虚无，在那股拉力把他复活之前从未出现过任何事物，更不用说这样的幻影了。
Ianto Jones，即使是死了也仍有能力让Jack倍感意外。Jack忍不住摇了摇头盯着眼前仍和跟他一起走进军情大楼时一模一样的前手下兼情人，该死的Ianto Jones。
他一点也不想在生死交界处发疯，真的，那样对全世界都会是个威胁。
所以当他感觉到那股拉力时，他悄悄地松了口气。熟悉感，这是好事情，肺部所有空气被挤出来的真切痛楚让他条件反射猛地倒抽一口。
欢迎回到真实世界中，Jack Harkness。当他睁开眼，看到自己倒毙的暗巷时，他这么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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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谨慎地站在黑暗中，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不再有任何“惊喜”，还是希望那幻觉能再次出现--毕竟上次的意外并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除了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有些疑神疑鬼地密切关注着自己的精神状况。而在他几乎快要忘掉上次的意外时，他又不小心死掉了。
“别告诉我你还是买了那件奥巴马头像的T恤，”一个戏谑的声音在他右侧响起，“胸前挂着政治人物并不能让你变得更酷，老家伙。”
Jack认命地闭上双眼，看来那意外并不只是一次性的了。这么多年被整个宇宙放在掌中耍弄，Jack学会的最重要一点就是：如果反抗不了，不如干脆享受。不论这个Ianto是幻觉也好，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也罢，既然他只是无所事事地消磨他永远用之不尽的时间，自己有没有终于丧失理智又有什么关系？让那些可能的后果去死好了。
他侧头摆出个标准的Harkness上校招牌笑容--呃，也许没那么标准，肌肉长期不运动的结果就是会变得僵硬--“嘿，酒吧里那热辣的金发姑娘可不这么想，谁知道‘政治正确’能让大学啦啦队长那么性奋呢？”
“您和您的那些性经历……”Ianto如他预料的那样摇了摇头。在他完全不了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时，一点点的可预期性就足够让Jack心神安定不少。
“所以，你算是什么？我潜意识的投影？平行世界的另一个Ianto？守护天使？收割灵魂的死神？”随着他的问话越来越离谱，Ianto终于忍不住好好地翻了个白眼。
“您真该少看点肥皂剧了。”Ianto顿了顿，皱了皱眉，然后才犹豫地说，“至于要回答你的问题，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就这么变戏法般出现？”Jack以为Ianto能给他答案，就像以前每次他需要什么资料时一样。他不喜欢被蒙在鼓里，更不喜欢Ianto脸上的不确定。不，不，不，上一次他们俩一起面对未知，Ianto就丢了性命，虽然理论上讲他不可能再死一次，但Jack仍压不下心中的不安。
“嘿，”Ianto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让他禁不住惊跳，看到影像是一回事，能够触摸到实体的事实则完全超过Jack的理解力。
年轻人迅速收回手去，耙了耙头发，他显出一丝沮丧：“听着，Jack，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死了，”如果不是太过熟悉Ianto，Jack也许会漏过那一丝犹豫，“然后，一直是一片虚无，没有白色通道，没有审判日，也没有轮回，直到……”
Ianto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所以，离……离456的事情有多久了？”
Jack完全明白死去那一刹那的感觉，除了自己的存在就只有黑暗一片，那让他根本没法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而这对Ianto来说更艰难：他本来就比普通人对时间更敏感，对秒表的热爱是Jack无可奈何又忍不住觉得Ianto可爱的因素之一。
这次是Jack主动伸出手，捏了捏Ianto的，缺乏体温的触觉让Jack更敏锐地意识到他们并不是在某个通常的状况下--即使火炬木意义上的通常状况比正常人最恐怖的梦魇更糟。
但他仍不忍放手，威尔士人的回握让他暗自松了口气。
“那么？”Ianto把他的思绪扯回来。
“79天。”Jack脱口而出，然后才迎上那对深海蓝的眸子。
Ianto有些惊讶，低头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抬头认真地看向他：“所以，这是你……第二次？”他空着的手举起来挥了挥暗示周围的一切。
Jack点点头苦笑：“谁能想到离开火炬木后，我每次死掉之间的时间间隔会大大拉长呢？”
毫无温度的指尖轻抚过他脖子边子弹撕裂的伤口，Ianto张口正准备说什么，Jack感到了那股拉力，这次他挣扎着握紧Ianto的手臂：“下次再见，我们一定会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努力让自己显得跟曾经的那个火炬木领袖一样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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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知道他没法预料Ianto会在黑暗中的哪个角落出现（或者他是否会出现，但Jack现在拒绝考虑这个问题），只能有些不安地蹭着靴子上的泥渍。
“下次再忘记脱掉靴子进客厅……”
“你就永远别想进我公寓了。”Jack随着Ianto一字不差地说出这句威胁的后半句。他挑起嘴角冲站在对面的年轻人眨了眨眼。Ianto的公寓并不像Jack想像中一尘不染，比其他单身公寓干净一点的唯一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主人常常几天不回家。不过那并不妨碍Ianto痛恨Jack的靴子把泥土带进他的客厅。
“鞋柜放在门口是要发挥作用的！”威尔士人每次都会不耐烦地看他一眼，然后接过他手上的一堆外卖纸袋。这种时候总会让Jack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跟外面社区街道上随便哪个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而现在，他无比想念这种感觉。
“我想你。”Jack说出这句话才开始后悔，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他只想伸手抚过Ianto右边颧骨上那道醒目的划痕，换作其它场合他会赞这道伤痕让Ianto显得危险而性感，但，已经过去四个月了，伤口却仍然毫无变化，提醒着Jack眼下他们还有更多的疑问。
“别像个浪漫的傻蛋。这可会毁掉您的名声的，长官。”Ianto纯熟地运用他冷漠而疏离的秘书腔，只有眼角的细小笑纹泄露出他的情绪来。
“什么？我不可以想念一下全世界最美味的咖啡吗？”Jack故意装出副吃惊的样子。
“看得出离开了我您寸步难行，长官，”Ianto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Jack的衣着，“皮裤的确够热辣，但真的没人告诉您现在流行低调的性感么？”
“嘿！”Jack不满地抗议，“我得让自己融进环境里！”
“就像上次的奥巴马T恤？”
“当时我正在芝加哥。”Jack耸了耸肩，好像这样就能解释一切。
“上上次那条诡异的项链？”
“冰岛的异教金属音乐会。”
Ianto的眉头紧锁，他迟疑了片刻：“Jack，这段时间你都在干嘛？”
Jack有些忐忑地看了他一眼：“旅行……”
“不翼护人类拯救世界了？”Ianto谨慎地观察着他，眼中满是不解，没等到Jack想出个恰当的回答，他像是记起了什么，急急地接着问：“456到底怎么了？他们真的抢走了那些孩子？天哪Jack……”
“不，”Jack立刻打断他，“孩子们没事……”心中一痛，他忍住汹涌而至的情绪，“大部分孩子都没事……”
“出了什么事？”Ianto靠近他，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一侧身体几乎碰到他的，习惯性地给他支持。
“我……”Jack张了张嘴，却没法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宣之于口，特别是告诉Ianto。对Jack的盲目信任害死了这个年轻的火炬木成员，他都不知道Ianto为什么还肯理他，更不敢想像要是他知道了Steven的事情，会不会把自己在他心目中的最后一丝正面形象也毁灭殆尽。
Ianto安静地等待着，既没有催促他，也没有要转换话题的意思。
Jack试着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情绪，才记起在生死交界处本来就没有空气可言。
“456被赶回他们的飞船，但我没法继续再假装自己真是什么该死的英雄……”Jack咬牙吐出最后两个单词，他知道Ianto会察觉他的愤怒。
“但你的确是，”年轻人安静地说，Jack猛然抬头愤怒地想要打断，Ianto却摇了摇头制止他，“你救回了那些孩子，不是吗？很可能牺牲了你弥足珍贵的东西作为代价……”
威尔士人眼中的理解和信任狠狠戳中了他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某种痛楚，就是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误以为自己真的坚不可摧能凭只手之力拯救世界，让他自大地害死了Ianto，害死了……他直觉地想要用尽一切办法，只要粉碎掉Ianto对他的这种愚蠢至极的信念。
“我牺牲了Steven！我自己的外孙！我亲自下令杀了他！我眼睁睁看着他被电波烤焦！”
沉默只维持了几秒钟，却久到让他觉得窒息。
“你这愚蠢的混蛋……”Jack随即被拥进个熟悉的怀抱，像最近每次他死而复生后Ianto安慰的拥抱，但更亲近些。他觉得自己无权得到这种安抚，却没力气挣脱开来。
他都差点忘了有人张开双臂主动安慰他是什么感觉了。他是Jack Harkness上校，火炬木坚不可摧无所不能的领袖，他指挥手下对抗外星侵略，支撑鞭策着全组人做到最好，他不敢坦承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因为那会把每个正常人都吓得决定离他越远越好--Alice连看都没法看他一眼。
但这个天真幼稚却顽固的威尔士笨蛋却仍只想要安慰他。
Jack突然无比鲜明地意识到了自己内心里随着Ianto而死掉的是什么。他用力回抱住Ianto，揪紧指间丝滑的银色马甲布料，在拉力再次来袭时都不肯松手。
他最后看到的，是Ianto的欲言又止。
直到下次再见，他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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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这次，还没容他的眼睛适应黑暗，Ianto的声音就带着些压抑的愤怒在他耳边响起。
他静静地享受了一会儿这难得的亲近，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死了。”
“Jack！”威尔士人眸子里满是担忧，“这种程度的伤即使在你跟外星人作战时都很少见，另外，虽然我在这里感觉不到时间，但离上次你的出现也太近了点。”他不住地上下打量着Jack全身。该死！Jack忽然后知后觉地开始懊恼自己现在的着装习惯会把伤势暴露无遗。他想念那件军大衣。
“下次我会小心点的。”Jack挤出个安慰的笑，但参考Ianto紧锁的眉头，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助理坚定的眼神让Jack明白他下定了追根究底的决心。
“那些阿拉伯人对美国人不怎么友好，即使你只是操着美国口音的英国人。”想起那些穆斯林对付他的各种花样，他还是忍不住痛缩了一下，唯一能庆幸的是，他们没像Master那样发现他复活的秘密。
“该死！”Ianto显然察觉了他下意识的身体反应，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腰。Jack的身体习惯性地绷紧，然后才长叹口气，慢慢放松下来。
“笨蛋，你环游世界就不能跳过中东那一块么？”威尔士人在他耳边轻声问。
“我只是……”Jack犹豫着，他不想说出自己这场旅行的目的，却一时想不出能让Ianto相信的理由。
“噢。”Ianto却先他一步就猜了出来，“噢，不，Jack，别告诉我你是想去找那个传说中有复活死者能力的穆斯林圣物……”
Jack苦笑：“有时候我真痛恨你照相机般过目不忘的记忆力，Ianto，”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跟在Hub里向他汇报工作时毫无二致的档案员，“我只是在Owen那件事后提过一次而已！”
Ianto翻了个白眼：“如果您忘了我当时怎么跟您说的，那么我再重复一遍：‘火炬木复活职员从来就没有什么好结果，除了您之外，所以，请您尽量不要再次尝试。’”
Jack能听出其中的谴责来，但他腰际的手臂并没有收回，那让他暗自松了口气。
“Ianto，我知道你绝不肯让我为了复活你把全世界置于危险之下，”他迎上年轻人的眸子，“不仅仅是你，还有Steven……我……”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哽咽，顿了顿，才吐出接下来的话：“我失去了太多，不知该怎么承受。”
“那你也不能明知尝试复活死人不可能有好结果，还一意孤行要去做！”Ianto这次抽回了手，“Jack，你放弃火炬木，不想再当英雄，这我可以理解，但主动去做危害人类的事情，这也简直太愚蠢了！”
“作为把自己半转换的电脑人女友藏进火炬木差点让电脑人帝国在Hub里重生的人，你还真振振有词啊！”Jack想也不想地反驳，这几个月来的沮丧，哀恸，愤怒忽然掺杂到一起，在他胸中形成一股呼之欲出的强烈情绪。
“那时我是个蠢蛋！我以为你比我要聪明点的！”
“那我能怎么办！自我了断，好在被复活之前能再见你一次么？！”
听到这句话，Ianto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半天没有回话。
Jack也被自己话中潜意识的暗示吓到了。在他上次复活后下定决心要尝试最后一个办法，却毫无头绪希望渺茫时，在那些夜深人静他最绝望脆弱的时刻，这个念头曾如毒蛇般诱惑着他。但他努力抵住了那诱惑，因为他清楚这样做只会毁掉他仅存的最后一点自我尊重。
“我宁愿以后都在这一片黑暗中，永远见不到你，也不愿意看到你那么做，Jack。”Ianto安静地低声说，引导着他坐下来。
“我知道。”Jack苦笑着覆住Ianto搁在他右膝上的手，“即使就我的糟糕纪录来说，这也太过分了。”
“我……”年轻人迟疑地低下头，然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他抬头探询地看着Jack，“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每次在你死掉后见到你，但是，这个……这会不会……害得你没法继续？”
永远先考虑到别人需要的忠诚的Ianto。
Jack长叹一声，他绝不会让年轻人背负上不属于他的责任：“我不知道宇宙主宰给我安排了什么该死的未来，但现在，唯一还能给我动力的就是这些。”他挥手示意周围的这一切，“至少死后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虚无一片，我没法想像那会对你意味着什么，对……对Steven意味着什么……”
“但你还有那么多未来要去经历，那么多战斗要去面对，那么多……”Ianto顿了顿稳住情绪，“还有那么多人要去爱……”
“我明白，”Jack抬起手拂过他困惑的眉尖，“但时间还不够久，离你和Steven出事还太近。”指尖流连在那不时会调皮或讽刺地挑起的眉间。
“但你会好起来的，对吗？”Ianto的目光几乎是恳求的，忽然显得像是个急欲想要得到大人保证的孩子，那总会让Jack内心深处的某块地方变得柔软。
“我会尝试的。”他没法拒绝这样的目光，Ianto活着时他做不到，死后就更不可能了。
“我知道你会。”Ianto点点头，转眼间又变回了那个令Jack总会忘记他有多么年轻的秘书兼斗士。
盲目信任我的笨蛋。在拉力拉走他之前，Jack用口型说出这句话，Ianto配合地对他比了个中指。
456事件后四个半月，Jack第一次真心地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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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说过我爱死你这件大衣了么？”
Jack暗笑着摇头：“你死后这是第一次，还活着的时候么……你总在说。有时我都怀疑你到底是想要我还是我的大衣。”
“噢，我可没你那么变态。”Ianto伸出手轻轻摩挲着他肩上的羊毛布料。
Jack只挑眉看着他。
“好吧，我都想要。”威尔士青年耸耸肩一脸平静地承认。
Jack忍住想要吻住他让他失控的冲动。
“我猜您这是重操旧业又当上超级英雄咯？”Ianto略带着点嘲讽上下打量着Jack，却没有掩饰挑起的嘴角，“别告诉我这次是被Weevil攻击……”
“嘿，Weevil也可以变得很恐怖！”Jack抗议，“特别是一群Weevil决心偷袭我！”
“我总怀疑Janet是这次袭击的幕后黑手。”他低声嘟囔着。Ianto噗哧一声笑出来。
“以后记住要对宠物好一点，它们才不会反咬一口。”
注意到年轻人想要问什么却又忍住了，Jack理解地一笑：“Myfanwy成了威尔士的乡野传奇，不过我去看了看它的巢穴，那姑娘这几年也学会了她主人的井井有条。”
Ianto双眼晶亮地盯着Jack：“真的？她……她活了下来？没有被Hub爆炸波及？”
“是啊，快快活活地钓羊偷鸡呢，不过可怜的姑娘有点巧克力缺乏症，还好我带了一大堆黑巧克力给她。”
“很高兴知道这个。”Ianto的眼角露出笑纹。
Jack挥了挥手：“得先把这些都安顿好了才行不是吗？噢对了，Rihannon一家我都做好了安排，你不用担心。”
“他们……还好吗？”Ianto咬住下唇不确定地问。
“你那脾气火爆的姐姐对我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已经比最开始好多了。”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六个月了，他们慢慢会没事的，Ianto。”
黑发威尔士人点点头松了口气。
“那么，你要继续前行了？”他小心地观察着Jack的脸色。
“总有一天我会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事情要先处理。”不知是因为重新穿上了大衣，还是重新找回了动力，Jack觉得他对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无比清楚。
Ianto疑惑地看着他。
“Gwen找到了我的腕带，我得先追去它们老巢收拾了那帮变态的瘾君子。”一想到456，Jack就会怒不可遏，如果它们以为能害死了他的外孙和Ianto还能全身而退，那它们就真的完全不了解Jack Harkness上校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么，你要去当穿行于宇宙间的超级英雄咯？”Ianto略低着头抬眼看他，那是威尔士人最习惯的动作，正好隐藏住他脸上的笑容，或是脑子里盘算的什么计谋。
“别傻了Ianto，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只是有仇必报的前时间特工而已。”
“这个问题不予置评。”Ianto一脸知道什么秘密的样子，Jack忍不住想问，但他能隐隐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拉力正在逐渐靠近。
“该说再见了吧？”威尔士青年了然地看着他。
“真希望我们能有更多时间。”Jack环视这片黑暗，不清楚是为什么，但他隐隐有种感觉，也许这将是他跟Ianto最后一次在死亡之地相见了。
Ianto保持着他招牌的微笑：“回头见，Jack。”
在他被复活前的一刻，Jack盯住Ianto仍然璨蓝的眸子：“I love you，Ianto Jones。”
“我知道。”Ianto最后冲他眨了眨眼。
尾声：
“任务完成。”
他身后一个女声说道，一只手轻搭上了他的肩。
他先是惊讶，随即恍然大悟：“我就觉得死亡不可能只是一团漆黑虚无而已。”
矮个子的亚裔研究员推了推眼镜：“要是宇宙真那么运行，死者会撑爆虚无的。”对着他露出个久违的微笑，Tosh玩笑地补上一句：“再说了，Owen也不会善罢甘休，光他一个人的破坏力就无比惊人了。”
“噢，果然死了我还得给他收拾残局么？”Ianto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那么？”Tosh邀约地侧身向着前方。
Ianto松开手肘让Tosh能挽住他：“我们能走了吗，Sato小姐？”
“当然啦。”Tosh轻快地回答。
迈步之前，Ianto忍不住回头朝Jack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要是知道我们扔下他，自己开派对，一定会被气死。”
Tosh撇了撇嘴：“总有一天他会加入我们。在那之前，我跟你说过这边有多么奇妙了吗？”她雀跃地开始跟Ianto分享死后的经历。
Ianto搂紧小个子研究员，做好准备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