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年方十八

Jan 04, 2005 21:15


靠了超人的摄影,才卖得一字半文。当他再提起“合作”事宜时,我却nod,nod--很惭愧,真的。我的文字在他的图片面前显得如此寒酸不经掂量。however,还是贴上吧。

第一次游后海就发现了这个佛学院。当时还好奇这是哪位首长的官邸。夜晚,院门深锁,古刹在后海的夜夜笙歌中显得格外冷清寂寞。


巷道几转,繁华市景就倏地不见了,一座安静的寺庙在后海的幻彩中安之若素,仿佛时空流转,光阴也变得舒缓起来。
    偶然遇见躺于民居巷道里的百年古刹莲溪寺,尤其是当我知道这也是全国最高的佛学院,生活着一群年轻的尼姑学僧时,这神秘的红瓦黄墙之内,似乎有另一个世界在吸引我走近。

有人说有信仰的人是幸福的。他们有所寄托,有所期盼,有所敬畏,有理由让一切不如意都得以释怀,于是,即便在简朴艰苦的生活中亦有满足可言。我对此毫不怀疑,因为在我接触的一个个比丘尼中,我发现她们都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样的生活,自愿选择侍奉佛理的,而这样的生活在她们眼里也的确是充实而快乐的。但她们也和别人一样,有着自己的主张和爱好。

我在斋房里认识的居士小杨被我问及法号时,腼腆的说,师傅还没有赐号。入寺才四个月的她,看上去和平常女孩子没有两样,短发,运动衣,在大学里就很喜欢哲学,在她看来,哲学和佛法是息息相通的,也许这就是文静的她选择这样的宗教人生最大的原因。

小比丘尼宏胜是这里的学僧,16岁出家,至今已有6年了。当我叫她法师时,她连连摆手,后来我才知道,法师是比丘尼里修行较高者的尊称。宏胜说她目前正在寺里的佛学院学习,功课很多,像有《戒观法》、《佛教史》等等,《古文观止》也是她们的必修课,功课少的时候,还将要学习英文。除了要吃素和起早,学习和管理就像现在的大学生活一样,生活井井有条。平日里颂经、上课,到了周末也一样的休息。说到娱乐,也就是去别的寺庙“串串门”,和那里的小师傅们交流学习。而最快乐的日子,就要数过年时放假了,往往有近二十天,“我们会有表演,都是自己排节目,编小品什么的。”除了要买必须的日用品会去超市外,小尼姑们都很少出门的,一入尘世,她们就觉得心烦,无法适应陌生的环境。出家前,小宏胜是很喜欢唱歌的,只是这些年早不记得当初会唱的歌了,也不想再学俗世的流行歌曲。她很自豪的告诉我,她抄了三首佛教歌曲,带谱的,要拿来我看,“我也不敢抄
多了,耽误学习时间,师父知道会骂的。”

净安是宏胜的同门,年纪就更小了,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光景。白白净净的和她的法号很是相符,清澈的眼睛看着人总是笑眯眯的。我打趣地问她觉得自己漂亮吗,她看着我的头发说:“青丝长发都没了,头发是最美的但也是最烦恼的,人自然就好了,不必在意自己什么样。”我却觉得她其实很美,因为满面亲善,我这样告诉她时,她很是不好意思,不住地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知道她是在表示感谢和谦逊。她撮着袍子上的一点污渍说这身衣服穿了半个月了,“不过明天就换,马上就要换了的。”“我们有太阳能的热水器,夏天一日洗两个澡,现在是三天一个,到了冬天就一周一次了,毕竟太冷了嘛。”秋天的天气很干燥,小净安的手上起了些皮屑,我问起时,她说护手霜和护肤霜都有,“我自己买的,是……牌子的。师父给我买的太香了,我不喜欢。”“我刚做
完事,还没来得及洗手呢。”她突然又不好意思起来,我才注意到她的小手有点脏。“妈妈是不肯我出家的,为这个哭得耳朵都聋了,我当然是心疼,但我佛缘很深,是师父说服了父母亲,他们才给我签的字。”“最初也寂寞得很,不过习惯就好了。现在我过得很充实。”寂寞的时候,净安说她有两个办法:闭上眼睛,心中默想佛祖金像,或是颂经不止。问起她的功课时,她总是很羡慕的叫我“你们知识分子”。地理和历史都是她喜欢的,只是在佛学院却只有《佛教史》的课程。老师上课会讲些时政,而电视一般是不让看的,怕影响学习,看多了也会打乱心性。我问她是否知道现在的国家主席是谁,她仰着头想了一会“恩,江泽民吧。”我告诉她是胡锦涛主席时,她低着头笑了笑,表示不是很了解。看来小尼姑们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佛家经。说到台湾大选和战争隐患,我看的出来净安是很紧张的,不断的问我怎么办,善良的她是真的渴望和平,希望国泰民安。

现在的净安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学通佛法。她说佛学院刚刚举办过一场佛学演讲比赛,她也准备了演讲稿,却没有胆量上去讲。一想到台下坐着这么多人就直发抖,连纸都拿不住。像她这样的小尼姑还有很多,有些文笔非常好,就是胆子小了。那些胆大上台表现自己的小尼姑,她们都很佩服。

除了严格遵循寺院的各种清规戒律和艰苦的习修外,尼姑的生活还是相当自由的,她们很少有被禁锢的感觉。年轻的尼姑们私底下相互间也常随便嬉戏打闹开玩笑,甚至跳舞唱歌,笑声不断。只要不触犯教规和影响佛事活动,寺院住持和师傅一般都不会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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